47:贪生怕死的蠢货不如宥儿(3 / 3)
漠安疫区的加急奏报,语气里的讥诮转化为一种沉重的冷然,“只剩下那点虚幻的丹砂火候,斤斤计较于铅汞配比,做着霞举飞升的大梦。却对门外真实存在的江山万里、民生多艰,视而不见,充耳不闻。”
男人指尖点在那份奏报“饥民待哺,疫病蔓延”的字样上,声调依旧平稳,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,砸在寂静的空气里:
“朕给他储君之位,予他观政之权,是望他体察黎庶之苦,历练治国之能。而他……却将心思、将时辰,虚耗在这些方士蛊惑的妄念之中。如此心性,如此眼界——”
谢重胤没有说完,只极缓地摇了摇头。那未尽的言语比任何疾言厉色的斥责都更具否定之意。一个宁可沉溺于虚幻长生,也不敢直面天下重任,更无魄力承担生老病死的储君,在他心中,已然与“不堪大任”画上了等号。
与之相对的,是谢惟渝奉命前往漠安时,那毫不犹豫领命、甚至主动提出深入疫区巡查的担当。两相对照,云泥立判。这份赞赏未曾宣之于口,却已在这冰冷的对比与那声“不如宥儿”的定论中,显露无遗。
顿了顿,谢重胤指尖在光滑的御案边缘轻轻一敲,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。
“张泉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东宫用度,尤其是涉及丹药、方士的支取,从今日起,着人细细记档。一应进出人物,给朕盯紧了。”
谢重胤的语气恢复了平静,仿佛刚才那冰冷的“蠢货”二字从未出口,“至于那位青玄真人……既如此热衷长生之道,便让他好生为太子‘炼丹’。所需‘药材’,不必吝啬,尽可从内库拨给,务求……精益求精。”
张泉心头一凛,立刻明白了话中深意。陛下这是要纵着东宫,让那方士“尽心尽力”地炼丹,同时将一切记录在案。这已不仅是监视,更是……为将来可能的需要,备下无可辩驳的实证。他不敢有丝毫迟疑,立刻应道:
“奴才遵旨。定会安排妥当,绝无疏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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