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想吗（2 / 2）

有点发酸。他走到家门口，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，就看见了从门缝泄露出来的光线。他不知道今天苏媛在家。

开门进去，一股熟悉饭菜香扑鼻而来。

苏媛还在厨房里忙活，听到关门声，探了个头出来。“屿成回来啦，快洗手吃饭，我这里还有一个汤就做好了。”

苏屿成沉默地走回房间，整个人摆成一个“大”字躺在床上。他没什么胃口，听到厨房里洗碗的声音，又坐了起来。他洗好手坐在餐桌前，三个菜，有他喜欢的芋头蒸排骨。

苏媛正好端着汤过来，脖子上还挂着粉红色的围裙，笑得很温婉。然而这样温馨的场景，在苏屿成的记忆里已经十分模糊了。

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？”苏媛坐下问他。

“在学校自习。”苏屿成吃了一口米饭，语气冷淡。明明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，怎么会知道今天他回来晚了呢？

“哦。”苏媛缓缓地点头，她舀了一碗汤，推过去，“学校怎么样，学习有跟不上的吗？”

“还好，下周要期中考。”

苏媛干干地笑了两声，又问：“零花钱够用吗？我给你那张卡你都没怎么用到。”

苏屿成吃饭的动作停滞了一下，那张卡，在苏媛给他的时候就被他扔到角落里了。他不喜欢苏媛的工作，自然也不想花她太多的钱。“假期打工的钱还剩一点，够用。”

“够用就好，够用就好。”苏媛清楚儿子自从懂事开始，知道她是在俱乐部陪酒的，就不满意她的工作。可是她没有办法，她没有文化，找不到好工作。

苏屿成看到苏媛低着头，随意扎的低马尾有一缕刘海垂着，有点乱，挡住了她的脸。这下他才发现，苏媛一年前染的头发已经褪色了，几戳黄色的头发混在黑发里，像杂草一样干枯。

他夹了一块排骨，吃了一口，说：“今天的排骨很好吃。”

苏媛马上受宠若惊地抬起头，脸上瞬间露出笑容：“好吃就多吃点。”又夹了好几块到苏屿成的碗里。

“你吃。”苏屿成给苏媛也夹了一块。

苏媛眼里闪着泪光，她看着苏屿成，略带哭意的声音说：“屿成，生日快乐。”

苏屿成怔了怔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，今天好像是他的18岁生日。

直到上了小学三年级，苏屿成第一次参加了同学的生日聚会才知道，别人的爸爸妈妈是会帮孩子过生日的。那天，他偷偷地看了自己的出生证明，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哪一天出生的。苏媛后来给他过过一次生日，但是，自从初中之后，他就不再期待生日了。

苏屿成不太记得过生日的需要做些什么，也许是蛋糕、蜡烛、许愿，以及亲朋好友的祝福，可是他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。他记得上一次过生日的愿望是，希望苏媛能陪他过下一次生日。而这个愿望也是确确实实地在此刻实现了。

他对苏媛说：“谢谢妈妈，你辛苦了。”

听到这一句话那一刻，苏媛霎时泪水涌上眼眶，她双手捧着脸，好像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模样，可是大滴的眼泪还是从她的指缝滴落下来。

苏屿成放下碗筷，上前轻轻地拥了一下在颤抖的苏媛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。